天光大亮。
陽光穿透枝葉照射在韓老夫人身上。
韓老夫人呻銀一聲,睜開眼睛,光線刺得她又將眼睛閉上,腦袋昏昏沉沉。
手扶着額頭,她側身坐起來,昨晚的記憶在腦子裏閃過,韓老夫人臉色唰的灰白。
“李嬤嬤,李嬤嬤”韓老夫人驚惶萬狀,高聲叫喊。
一發出聲音,她嚇一跳,昨夜明明像有人掐住嗓子,發不出聲音,現在居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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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被喚醒過來,看着天亮了,驚魂未定的心,稍稍平復一點。
“老夫人,天亮了,咱們趕緊回去吧”李嬤嬤爬起來,雙腿仍是有些發軟。
韓老夫人剋制住心中蔓延的恐懼,點了點頭,必須立即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頭疼得厲害,在荒山躺一夜,嗓子眼有痰又幹疼,估摸着是受涼了。
冷哼一聲,壯膽道:“昨兒我們跟着沈晚君進來,一定是她們搞的鬼”沈晚君沒有這般好的體力,那就是白薇喬裝的“裝神弄鬼,待會回去拆穿她”
李嬤嬤攙扶韓老夫人起身,昨夜發生的事情,她覺得多半是真的。
張嘴想說什麼,眼神往斜前方一瞥,嚇得一哆嗦,拉着韓老夫人手的胳膊一鬆,韓老夫人頓時跌坐在地上。
“作死的東西,你想摔死我”韓老夫人疼得破口大罵。
“老老夫人木墓碑不見了”李嬤嬤顫聲說道,雙腿軟成面條,幾乎要穩不住跪下來。
韓老夫人下意識望過去,只看見樹木蔥蘢,地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腐爛的枝葉。鮮紅的大字的墓碑不見蹤跡,彷彿只是錯覺
是錯覺嗎
“老老夫人咱們會不會真的撞鬼了”李嬤嬤心臟急速跳動,心裏發寒,最後那一絲僥倖,湮滅,“咱們不可能錯看的,如果真的是看錯,一定是怨鬼佈下的迷障”
她越是斬釘截鐵,越是將韓老夫人嚇得面若金紙。
“住口不會說話,你就給我閉嘴”韓老夫人面色發青,她不信邪地往那兒走去,想要找到沈晚君他們裝神弄鬼的證據顧不得髒污,雙手扒開厚厚一層枯枝,露出並排放着的小木箱子,大約有些年代,雨水浸潤有些腐朽。她瞳孔一緊,剋制住害怕,硬着頭皮將箱子打開。
裏面各擺放着兩件紅色綢布小衣,虎頭鞋,面上放着金鎖片,上面刻的名字,赫然就是墓碑上看見的名字
韓老夫人的手被燙着一般,猛地收回來,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李嬤嬤瞧了,也差點昏厥過去。
這裏真的埋了兩個孩子的東西啊
墓碑沒有看錯
真的是兩只怨鬼給弄出來的
李嬤嬤連忙跪下來,將箱子給埋回去,又趕忙磕幾個頭,拉着韓老夫人跑出林子。
炎熱的陽光籠在身上,骨子裏的陰寒氣息瞬間被驅散。
李嬤嬤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她摸着自己的脖子,仍是心有餘悸。
“老夫人,咱們請大師超度,免得又給纏上了。”李嬤嬤怕的要命,再來這麼一下,她小命都怕不保了。
韓老夫人一早做了準備,要做法滅了兩個鬼東西
兩個人疲憊地回到廂房裏,常月盈與韓朔焦急的從屋子裏衝出來,在門口遇見韓老夫人。
“母親,昨晚你去哪兒了”韓朔找了一夜,沒有找着人,剛纔回來看一眼,擔心韓老夫人又回來了。看着她們狼狽的模樣,頭髮上沾着枯枝,衣裳蹭着污泥,皺緊眉心,“出什麼事情,怎麼一夜不歸”
他一問,韓老夫人當即就淚水涌出來,“還能有什麼事情昨晚沈晚君約你出去,我擔心你又被她灌迷魂藥,盯着沈晚君上山,她裝神弄鬼,把我和李嬤嬤給嚇暈了,在山裏躺了一夜。她的心腸好歹毒啊這是巴不得整死我這老婆子”
韓朔愣住了,“母親,阿晚沒有上山,她昨夜病情加重,下不了牀。”
“不是她,肯定是白薇,反正就是她的人”韓老夫人死咬着沈晚君不放。
韓朔心中厭煩,“白薇昨夜下山請郎中給阿晚治病,高氏一直形影不離,幾個丫頭都在跟前。”
韓老夫人臉色一白,“都都在”
韓朔看着韓老夫人驚魂未定,眼中充滿恐懼,沉着臉點頭。
“你們昨夜遇見什麼了。”
韓老夫人緊緊抿着脣,不肯說一個字。
李嬤嬤心裏打鼓,大熱的天兒,冷汗不斷滲出。
韓老夫人極力剋制住在心底炸裂的恐懼,顫抖的手搭在李嬤嬤的手臂上,“我累了,先休息。”
韓朔眉頭緊蹙,他吩咐人去打熱水,讓韓老夫人洗漱,再讓常月盈去備早飯。
他則是看一眼地上的泥印,又望着蔥蘢的後山,大步邁過去。
常月盈在原地留了一會兒,她捏了捏鼻子,似乎在韓老夫人身上聞到了一股臊味。
撇了撇嘴,她去取早飯,並不關心韓老夫人的身體如何。
韓老夫人一進屋,她就癱坐在椅子裏。
李嬤嬤軟倒在地上,跪在韓老夫人腳邊道:“老夫人,將軍不會撒謊,咱們這是真的撞鬼了也有可能,咱們跟上去的壓根不是人”
韓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卻忍不住順着李嬤嬤說的去像。那背影的確像沈晚君,太纖瘦,衣裳顯得很寬大
“你別瞎想,我也不是頭一次來國寺,之前菩薩壽辰,還來寺廟裏上香,也不見它們作亂”
“老夫人,會不會是咱們要害沈晚君讓明智大師不給她治病這髒東西就纏上來了”李嬤嬤雙手緊緊捏着衣角,艱難的吞嚥着唾沫,“沈晚君心裏一定恨着咱們,她如果死了老夫人,咱們別再作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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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韓老夫人心裏發慌,真的是因爲她要害沈晚君纔會這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今晚也會不得安寧”韓老夫人心裏憋着一口惡氣,不肯輕易鬆口。
李嬤嬤還想再勸,韓老夫人一記刀子眼刮過來,頓時閉嘴。
韓老夫人折騰一宿,累得慌,洗漱好,用完早飯便躺在牀上歇着。
許是受到驚嚇,下午高熱,陷入昏迷。
李嬤嬤着急去請韓朔,摔一跤,將腿給摔折了。
住在隔壁的白薇聽到韓老夫人的消息,勾着脣角,流露出一抹冷笑:活該
高氏知道白薇早上去了一趟山裏,鞋底邊沾着泥,她一進屋就給刷乾淨,換了一雙鞋。
隱約猜到韓老夫人昨夜始終,只怕和她脫不了關係,便忍不住問,“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