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發佈時間: 2024-10-02 15:12:01
A+ A- 關燈 聽書

一時間,假山後面父子倆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就連遠處的喧囂似乎也遠離了一般。陸聞有些不自在,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看到陸離淡漠的神情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良久,才聽到陸離問道:“爲何?”

陸聞沉默不語,陸離冷笑一聲,轉身邊走。

陸聞連忙叫道:“離兒!”

陸離站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陸聞沉聲道:“我是爲了你好,離開京城過幾年再回來!”陸離微微側首,淡然道:“父親,我既然已經分家出來了,怎麼行事是我自己的事情,無須你操心。你認爲,我有可能因爲你一句話,就離開京城麼?”

“我……”陸聞咬牙,但是那個我字之後,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陸離眼底掠過一絲嘲諷,轉頭漫步走出了假山後面。陸聞立刻想要追上去,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裴冷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陸聞面前,神情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攔在了他身前。

“你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陸聞警惕的問道,這年輕男子雖然穿着並不起眼,但是身上的氣勢卻帶着幾分不是善類的感覺。

裴冷燭微微揚眉,上下打量了陸聞幾眼,道:“陸大人不想聽你說話,你還是別跟上去比較好。”

“我……”

裴冷燭並不等他將話說話,只是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我的對手。”說完,便扭頭跟了上去。一句顯得有些沒頭沒腦的話,威脅的意味卻十分明顯。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再跟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陸聞只能怔怔的望着裴冷燭大搖大擺離去的背影,背脊不由得出了一層冷汗。

陸離身邊,怎麼會有這樣的高手?!

離開了陸聞,陸離臉上的神情卻微微沉了下去。陸聞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找他說這種話,回想起之前陸聞也是堅決反對他入京參加科舉的事情……

“少雍。”

擡起頭來,看到不遠處一羣熟悉的人正在朝他揮手打招呼,陸潤和陸淵如今都在翰林院,陸老太爺壽辰自然不可能不請翰林院的同僚。百里胤,莫文華,曹修文的等人都應邀而來了。他們品級都不高,自然也不會安排在跟那些朝廷重臣在一起坐,一羣年輕人聚在一起倒也自在。

對他招手的正是莫文華,一羣人坐在園中一處樹蔭下的石桌邊上說笑。這地方靠着院牆,還有紅色的薔薇花牆,景緻優美,香風細細,倒是個讀書人聚會的好地方。

看到他們,陸離便直接轉身朝着衆人走了過去,其他人也看到了陸離,紛紛起身相迎。

“陸兄,你來晚了,可要自罰一杯。”百里胤笑道。

“一杯怎麼夠?至少三杯!”有人跟着起鬨道。

陸離微微挑眉,淡笑道:“我靠孔元皓也還沒有到,他比我來得晚,待會兒豈不是要自罰六杯?百里長安,我會告訴他是你提議的。”

百里胤立刻無奈的嘆氣道:“少雍兄,背後告狀非君子所爲。”

“所以,我會當面告訴孔元皓的。”

“告訴我什麼?!”不遠處傳來孔聿之含笑地聲音,“剛一來就聽到陸兄在念在下的名字,真是榮幸之至啊。”

陸離轉身道:“百里長安說來晚的罰酒九杯。”

“陸少雍!”百里胤怒吼,其他人卻沒有那麼好心替百里胤澄清事實,反正都是玩,玩誰不一樣呢?紛紛跟着起鬨,“罰酒!罰酒!”

衆怒難犯,孔聿之只能怒視跟他最相熟的百里胤,“百里長安,這筆帳我記下了!”

百里胤摸摸鼻子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他還覺得冤枉呢。

衆人已經七手八腳的將孔聿之拉了過來,壓到凳子上坐下。旁邊立刻有人奉上了酒水,孔聿之無奈,只得接過一飲而盡。其實這些酒水並不容易醉人,陸家準備的都是味道清淡的酒水。畢竟壽宴要晚上纔會開,如果在這之前賓客就都喝醉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些人鬧歸鬧,也都是有分寸的。孔聿之酒量並不差,就算一口氣喝上九杯酒,休息一會兒也就過了。

這些人鬧得歡,卻沒注意到陸離已經不動聲色地退到後面去了。歡樂的衆人也就順便忘了原本陸離纔是他們討伐的對象。

誰讓孔聿之來的比陸離還晚呢。

“少雍好手段。”曹修文拎着一壺酒走到陸離對面坐下,憋了一眼不遠處還在鬧騰的衆人笑道。

陸離淡淡一笑,“思賢進來可好?”

曹修文聳聳肩道:“在翰林院不都是那樣,整天抄抄寫寫罷了,倒是沒有少雍的日子過得充實有趣。”

陸離搖搖頭,問道:“曹大人那邊,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陸離問的是他離開泉州之前與曹禺擬定的那些計劃,這大半年曹禺一直在忙這些事情。京城裏如今盯着泉州知府這個位置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不過是之前一些都還在起步,所以纔沒有人動手罷了。如今已經快要接近尾聲,基本上就等於等着驗收成果了,這個時候將曹禺調走就等於白撿一個政績。就連理由的是光明正大的,曹禺在泉州已經數年,確實是到了升遷調職的時候了。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曹修文點頭,稍微壓低了聲音道:“是,前幾天父親來信說最多再有三個月,就差不多大體竣工了。有一部分已經投入了使用,效果十分不錯。”

陸離點頭道:“曹大人辛苦大半年,不僅僅是造福泉州百姓,更是功在社稷。”曹禺修的那些路,真正的作用要等到又戰事發生的時候纔會看得最清楚。

曹修文有些無奈地苦笑,“父親只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祖父說,吏部那邊已經打算調父親回京光祿寺卿。”

陸離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微微蹙眉。光祿寺卿是光祿寺最高長官,而且泉州知府是從四品,光祿寺卿卻是正四品,又是京官,按說曹禺是升官了。但是其實誰都明白,朝廷五寺之中,除了大理寺和主管與外邦接洽的鴻臚寺以外,其他三寺基本上是單純爲皇室服務而存在的。若是認真劃分,他們的只能應該是屬於宗人府和內務府的管轄範圍。這些年鴻臚寺的職權更是被禮部取代大半,也變得可有可無了。唯一有實權的其實只有與督察院,刑部並稱三司的大理寺。如果曹禺升任大理寺卿,那麼他確實是升官了。但是如果是光祿寺卿,那是明升暗降,一個不小心,曹禺就可能在光祿寺卿這個職位上待上一輩子了。

“曹老大人怎麼說?”陸離問道。

曹修文輕嘆了口氣,無奈地道:“祖父能怎麼說?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祖父就說過,父親這次無論是平調還是升職只怕都不會樂觀。”只是他沒想到,父親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依然還是無法改變陛下對曹家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