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白卿言身後的沈昆陽腳下步子一頓,握緊腰間佩劍,朝着城牆外走了幾步,底氣十足問:“怎麼……天鳳國這是要同我大周開戰嗎?!”
“是又如何!”李天馥冷笑,她要的就是同大周開戰。
白卿言停在與李天馥正對的上房,冷清的眸色看着城牆之下的象軍,冷聲道:“天鳳國帶着三十頭大象前來,就想同我大周開戰,也太自不量力了……”
弓弩營得令,在沈青竹的帶領下緊貼城牆,一個接一個貓着腰登上城牆。
“三十頭象軍,加上一萬西涼精銳,攻破你這平陽城綽綽有餘!識相的就將李之節交出來!”李天馥高聲衝白卿言喊着。
天鳳國帶來了三十頭象軍不假,可她帶來的西涼軍隊不過六千而已,否則……天鳳國國君又怎麼派象軍隨行。
天鳳國將軍看向李天馥,這個瘋女人……分明就是想要藉機開戰!
李天馥那裏管得了此時天鳳國將軍警告的眼神,冷笑:“怎麼……天鳳國竟然如此懼怕大周!”
天鳳國那位將軍冷冷看了李天馥一樣,他們天鳳國的國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怕!
但是他們的象軍在冬季的確是會受到限制不說,他們的國君既然對大周有別的安排,他忠於他的君王,所以……不論任何人都不能利用天鳳國的象軍來破壞他們陛下的安排。
那天鳳國大將雙手扶住座椅扶手,湊近李天馥的方向:“我們天鳳國是強者,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怕!但……我絕不允許你壞了我們陛下的謀劃!否則你別怪我不客氣!”
“你們陛下謀劃,不就是想要先買幾座城池,等到大象懼怕的冬日一過,來年入夏之後你們天鳳國象軍可以抖威風了,便攻打大周嗎?”
李天馥說話時絲毫不避忌,大有讓城牆之上大周人聽到的意思,那天鳳國將領將座椅扶手攥得更緊,看向李天馥的目光陰冷又冰涼。
李天馥美豔動人的眸子帶着濃烈的嫵妹笑意,同那天鳳國大將道:“你說……今日咱們帶着你們天鳳國的巨象前來,白卿言心裏怕不怕?若是不怕的話……爲什麼立在城牆之上繃着臉不說話?你今日若是拿下了平陽城,在你們陛下那裏就是大功一件!”
“大周女帝可在這裏呢!”李天馥示意那西涼象軍將軍朝城牆之上看,“要是活捉白卿言,你還怕大周不降?”
“大周女帝一旦被活捉,以此要挾……大周就只剩下潰敗了,大燕和大周如今定盟,不就是因爲懼怕天鳳國的象軍,天鳳國和西涼要是再對大燕示好,難保大燕不會動心與我們一同瓜分大周!”見那天鳳國大將眼中似有猶疑,李天馥脣角笑意越發濃郁,“你可想清楚了,錯過這次機會,你們天鳳國再想活捉大周女帝可就難了……”
就在李天馥說話的功夫,大周弓弩營已經按隊排列,各個手中拎着已經點燃的小火油桶,隨時準備攻擊。
李天馥死死盯着那天鳳國將軍,見那天鳳國的將軍已然被她說動,只是嘴巴上不願意承認,笑着坐直了身子,轉頭吩咐西涼將士道:“把剛纔活捉的那些人都給朕帶上來!”
李天馥口中的那些人……便是白家護衛。
白家護衛拼死護白錦稚和沈青竹逃走,除了死去的,他們是剩下的便被抓住了。
那大象着實是駭人,長鼻子那麼一卷,任憑你多大力氣都無法逃脫,哪怕是曾經在戰場上廝殺活下來的白家護衛,被那象鼻子纏上了,也是無可奈何,甚至被勒得吐血,也反抗不得。
被五花大綁的,還有深受重傷渾身是血的白家護衛被西涼兵架出來,直接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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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護衛各個都是硬漢子,有的已經暈厥過去倒在血泊之中的,可但凡能撐着一口氣挺直了脊樑站立的,絕不屈膝跪下。
冰涼鋒利的刀就架在白家護衛的脖子上,但無人求饒。
白卿言上前一步,瞧見渾身是血,眼睛高高腫起,甚至還有腿被折成詭異扭曲形狀不知死活的白家護衛,心頭如熱油沸騰,眼底盡是殺意。
她緊咬着牙,不動聲解開手臂上纏繞的鐵砂帶,沙袋重重砸地,視線又朝着遠處看去,只希望阿瑜、程遠志、王秋鷺能儘快帶兵到位。
沈昆陽只覺那沙袋落地,自己腳下的石磚地都有感覺,不可思議看向面色冷沉的白卿言,沒想到白卿言這已經有了身孕,竟然手臂竟然還纏着鐵砂帶。
這可是當初白卿言爲了撿回射日弓時,爲了增加手臂力道,迫不得已用的法子!
白家護衛瞧見白卿言已經已經立在城樓之上,被風雪吹得胡亂搖曳的燈下,她眸色亦是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楚神情。
“白卿言,就端看在你的心裏,是我們西涼叛臣李之節對你來說重要,還是你們白家這些忠心耿耿的護衛對你來說重要!不過……或許你留着李之節想要對付我們西涼,畢竟嘛……狗沒了還可以再培養,可是敵國叛臣要是沒了,可就沒法利用了!你說是不是?”
白卿言垂眸活動了一下手腕,從一個將士手中拿過一把大弓,輕輕拉了拉……太輕了,不如射日弓。
帶頭的白家護衛吐出口中的鮮血,仰頭望着白卿言,陡然就想起白家軍副帥白岐山舉箭射殺白家五子之事,他們白家軍決不能讓自己拖累同袍!
那白家護衛對着白卿言喊道:“大姑娘!不要管我們!我們就是死……也絕不會讓自己成爲這羣狗娘樣的威脅大姑娘的籌碼!大姑娘來生……屬下還做白家軍!”
那白家護衛話音一落吼着就要用頸脖朝頷刀刃上撞去……
“咻……”
箭矢破空,寒煞呼嘯,乾淨利落洞穿了用刀抵着白家護衛頸脖西涼軍的喉嚨,直直插入雪地之中,帶血的箭羽顫動着。
撞向刀刃的白家軍沒有碰到冰冷銳利的金屬,反而被滾燙的鹹腥的鮮血噴濺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