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暮抬起視線,他眼底發燙的光蕩到了她心底,人在身前,在他的掌間,像被揉碎了化在他的眸中,意識模糊到甚至忘了掏鑰匙。
靳朝見她不動了,垂下視線看著她柔潤的面龐,那圓乎乎的小臉已經長成如今動人的輪廓,眼睛像蒙了水汽,他想象過很多次她長大後的模樣,每一種都帶著兒時的可愛和稚嫩,卻從未想過那個活在他記憶中一直是小孩子的她會像今天這樣,眉眼間透著少女的嫵妹,雖然依然有些女孩子的不成熟,但這樣青澀嬌羞的模樣對男人來說是要命的。
薑暮腰間的手收緊了,他低下頭來嘴唇微抿,喉結伴隨著光影緩緩滑動,那一瞬,薑暮的腦子懵掉了,雙眼不停閃爍,緊張得心跳驟停。
然而靳朝只是彎腰從她口袋中替她拿出了鑰匙,便直起身子將大門打開,提起薑暮放在柔軟的地墊上,給她拿拖鞋。
薑暮的雙腳落地後,呼吸還是停滯的,胸腔的空氣彷彿被奪走,無法自主呼吸,腦子是暈乎的。
她褲角濕了,只能匆忙回房拿著換洗衣服,期間他們兩一句話也沒說,薑暮是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說什麽,可她不知道為什麽靳朝進門後也沒有出聲,只是走到玻璃缸前用手敲了敲,查看靳昕養的兩只烏龜。
等薑暮拿著衣服準備走進浴室的時候,回過頭看見靳朝已經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她連忙問了句:“哥,你要走了嗎?”
靳朝轉頭看向她:“不走乾嗎?”
薑暮眨了下眼,氣息無聲地流動著,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柔軟:“小時候我們都是一起守歲的,你怕我睡著還會跟我說很多好玩的故事,你好久沒給我說故事了。”
靳朝失笑起來:“你每次一個故事都堅持不了。”
“這次我不睡。”
靳朝垂下眼簾,默了幾秒提醒道:“你不小了。”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提醒她,還是在提醒自己。
薑暮明白靳朝的意思,她不是小孩子了,他們不能再無所顧忌地躺在一起天馬行空,可她真的很懷念那樣的日子啊,好多年了,她的大年夜都是自己守歲的,今年,她不想再一個人了,薑暮嗅了嗅鼻子說道:“沒你大我永遠都是小的。”
說完雙眼瑩潤地望著他:“好嗎?”
靳朝拿起手機看了眼:“最多待一個小時。”
薑暮便趕緊走進浴室簡單洗了下,換上她絨絨的睡衣,靳強住的是老房子,暖氣效果並不是很好,她出來後就往房間跑去對客廳裡的靳朝喊道:“哥,幫我拿下吹風機。”
說完後她坐在牀上就笑了起來,如果他們後來沒有分開,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話也是這種狀態吧,會因為生活上的瑣事使喚著對方。
不一會靳朝拿著吹風機進來,走到牀頭幫她插好插頭,剛想把吹風機遞給她,薑暮已經很自覺地挪到了牀邊上把頭伸了過去,靳朝只有打開熱風站在牀邊替她吹著頭髮。
他記得她小時候是長發的,每天上幼兒園都要早點起來梳辮子,而且都是閉著眼坐在小板凳上打盹,那時他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麽還有人能坐著睡覺,後來發現她不僅能坐著睡覺,還能站著睡。
有一次放暑假薑迎寒早上出去有事了,薑暮醒了找媽媽沒找到,就抱著她的小兔子跑到他房間拉開被角鑽進他的被窩一頭埋進他胸口繼續睡,他還能記得那個早上她起牀後披頭散發的樣子,他把薑迎寒留好的飯熱給她吃,結果她頭一低,頭髮就掉進了碗裡,非要纏著他幫她把頭髮扎好,不然不肯吃飯。
他哪裡會弄小女孩的頭髮,只能自己瞎搗鼓,忙活了大半個小時,最後扎得她一頭的小辮子,像個外星人一樣,出門還被樓下那個姓王的小孩嘲笑了,追著她喊她是花園寶寶唔西·迪西,那天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家門口的小朋友都叫她唔西·迪西。
可把小暮暮氣壞了,哭著跑回來找靳朝,要他認真學習梳辮子,於是他個大男孩還真把梳辮子學會了。
現在的薑暮已經不需要扎辮子了,頭髮很短,風一吹亂七八糟地頂在頭上,但依然是細軟的觸感。
薑暮余光還能看見那個飛鏢盤,信件已經在她臨走時重新綁了回去,只是現在她知道那個後面有著他們這麽多年來對彼此的惦記,心裡仿若灌了蜜一樣。
暖風從髮根而過,靳朝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絲間,很輕很柔很舒服。
她閉著眼對他說:“之前問你,你不是說過年會回爸家過的嗎?”
風聲夾雜著靳朝低磁的嗓音,他也只是雲淡風輕地說:“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薑暮心裡不是滋味,雖然往年過年她家裡人也不多,可薑迎寒一直沒有再婚,她到底還是能和媽媽在一起的,然而靳朝的處境卻和她不一樣,他可以和靳強、趙美娟相處,但讓他去趙美娟的父母家,到底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吧。
所以這麽多年他都是一個人過年的嗎?
薑暮沒忍心問,就是想到便感覺心口疼,她情不自禁將腦袋搭在他的胸口,靳朝握著吹風機的手頓了下,他微微蹙起眉,幾秒過後,他將風關小了一個檔,喊了聲:“暮暮。”
薑暮的聲音埋在他的胸口“嗯”了一聲。
“你……”
他也只說了個“你”字,後面的話卡在喉間,半晌才問道:“你媽這次過來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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