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斗米恩仇
“來路不正?”顧嬤嬤瞄了眼楚老夫人,沒有收到制止的意思,於是她繼續問,“怎麼個來路不正法?”
蘇母急切地說:“五姑娘名下有一間店面,叫雲織繡莊,是不?”
楚錦瑤名下有店面?院子裡的姑娘們頓時望向楚老夫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們怎麼不知?
蘇母偷眼看站在院子裡王母仙娥一樣的各位人兒。最上面的臺階上站在一位老夫人,估計是侯府的老祖宗,這位祖宗旁邊還站著許多年輕媳婦,估計是侯府裡的小輩,梳起頭的是媳婦小妾,沒梳頭的是孫女姑娘。另一邊站著一位貴氣的婦人,衣服比楚老夫人的還要閃耀,蘇母猜測,這應該便是楚錦妙所說的,來自郡王府的娘娘了。
老實講,蘇母見到楚錦瑤後大大吃了一驚,楚錦瑤竟然成這副模樣了?要不是提前被人提點,便是走在大街上遇到,蘇母也不敢認了。楚錦瑤端著手站在走廊上,烏髮如雲,唇紅齒白,渾身氣度凜凜不可親犯也,竟然比旁邊地道的侯府小姐還要奪目。蘇母驚訝之餘還覺得吃味,見到別的貴人,再怎樣富貴蘇母也不敢起其他心思,可是看到從小呼喝的楚錦瑤也變成這樣,就讓人很難接受了。
蘇母打量了一圈,發現除了幾個姑娘們面露驚異,最中央的那位王妃一點異色都沒有。也是,人家畢竟是郡王府的娘娘,什麼沒見過,一個繡莊而已,說不定郡王妃還覺得莫名其妙呢。
蘇母再加把勁,說道:“姑娘們名下有一間鋪面不足為奇,那你們可知這鋪面是什麼來路?”
“來路?”三姑娘站在人群裡,忍不住偷偷地說,“還能是什麼來路,不是祖母和父親給的嗎?”
蘇母耳朵尖聽到了,她誇張地搖頭,說道:“並不是。這鋪面不是侯府各位老爺的產業,繡莊真正的掌櫃姓魏,和侯府沒有任何關係,這個繡莊,是魏大掌櫃白白讓五姑娘入股的。”
楚老夫人聽了半天,卻聽了一耳朵這種愚昧說辭,她冷笑一聲,說道:“我還道是什麼,原來就是這些。不瞞郡王妃說,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他們家掌櫃每個月給五姑娘分紅,我也知道。”
“哦?”郡王妃很是好奇,“分紅不比其他,不是信得過的人根本做不成。為何魏掌櫃白白分紅利給五姑娘?”
“說來話長。”楚老夫人以為這些人就這點道行了,她心裡不屑,不甚在意地給郡王妃解釋,“去年五姑娘在街上救了一個孩子,這些東西,都是作為謝禮送來的。”
楚老夫人有私心,想隱瞞太子交好他們家一事,就將這件事情一語帶過。郡王妃聽在耳中,便生出許多疑問來。
她也和店鋪管家打過交道,誰家掌櫃會用鋪面分紅做謝禮?這未免也太貴重了,便是有救命之恩也說不過去。郡王妃聽得將信將疑,越發覺得長興侯府在搞鬼。
蘇父局促地站著,他不太會說話,現在更是慫的手腳都沒處放。蘇母很是看不上蘇父這種家裡橫的軟腳樣,於是擠開蘇父,自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賣力作態起來:“我原先也當是救命之恩,還暗暗和她爹說五姑娘算是苦盡甘來,也不枉我們養她一場。可是我們這幾天來城裡探親,竟然聽到鋪面裡的夥計說,他們魏掌櫃這樣做是學富家老爺,花千金博美人一笑。魏掌櫃這樣做,分明是另有心思呢!”
楚老夫人的眼皮重重一跳,連忙喝止蘇母:“你個醃臢老婦,你在瞎說些什麼?”
蘇母拍著地假哭:“您不要嫌我說得不好聽,各位貴人奶奶評評理,是不是我說的這樣?要不然,還有誰會割自己家的肉,做這等事情?”
躲在柱子後面的小丫鬟已經按捺不住地和同伴竊竊私語起來,郡王妃心裡一咯噔,剛才楚老夫人說的不明不白,現在聽這個瘋婆子一說,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
楚老夫人登時大怒,這涉及女子名節,豈是能瞎說的?她立刻便要下令把這兩個瘋子打出去,蘇母賴皮,躺在地上哭喊起來,一口一個“我可憐的兒。”眼看鬧得沒樣子,楚錦瑤主動神手按住楚老夫人的胳膊,說道:“祖母,您先讓人下去,我和她說兩句話。”
楚老夫人忍著氣,暫時讓顧嬤嬤帶著人在旁邊候著。
楚錦瑤看向躺著地上撒潑買傻的蘇母,這是養育了她十三年的養母,直到兩年前,她還在喚這兩人為爹娘。楚錦妙的聲音出奇的平靜:“你們空口白牙,可不能隨便誣賴人。你們作踐我的名聲,可有證據?你們說是聽店裡的小夥計說的,可是魏掌櫃的閒話,豈是普通小夥計能知道的?你們由著一張嘴,可不是想編排什麼就編排什麼,現在還來貴客面前鬧事。”
蘇母一愣,立刻錘著心口叫起屈來:“我養了你十三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竟然這樣埋汰我。我受苦受累這麼多年,寧願自己吃不飽也有喂你,到最後還要被你倒打一耙。你說我誣賴你,可是魏掌櫃就是這種心思,你自己不知道,還能矢口說不是不成?”
楚錦瑤被堵了個正著,氣道:“你少在這裡編排魏家掌櫃,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這男女心思,能拿出什麼證據來?你隨便這個人評理,魏家對你這樣厚待,是不是有這種心思?這還用找證據嗎!”
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沒有證據,也拿不准憑證,就靠一張嘴,張口就是“我覺得如何如何”,便能無中生有,扯出這等瞎話來。然而可怕的蘇母雖然說話粗鄙,但是確實掐中了女子名聲的軟肋。如今禮教森嚴,世人對女子的名聲非常苛刻,若是被什麼人看上,不小心流傳到外面後,世人不會說男子的不是,只會指責女子不自重,明明女方什麼都沒有做。現在蘇母胡攪蠻纏一通,她拿不出證據,也拿不出道理,可是落在別人耳朵裡,就是楚錦瑤不對。
毀掉一個女子的名聲實在太簡單了,即便追風捕影,空穴來風,即便婆家心裡更相信女方,可是為了顏面和避嫌,也會和女方退親。
郡王妃現在便是這樣的想法。
郡王妃雖然覺得今日這件事蹊蹺,可是他們家是王府,這麼高貴的門第,有的是清白女子可挑選,她為什麼要找一個不明不白的兒媳婦?這個婆子很可能是瞎說一通,給楚錦瑤潑髒水,但是……萬一呢?
若今日來的是老王妃,這件事情還有轉圜餘地,可是郡王妃本就不中意楚錦瑤,現在一聽,立刻改變了主意,覺得此事還需再議。
楚老夫人一看郡王妃的臉色,當時心都涼了。她趕緊示意顧嬤嬤:“滿嘴胡言。快把他們拉出去!”
蘇母躺著地上滿地打滾:“哎呀,要屈打成招了,堂堂侯府敢做不敢認……”
楚錦瑤實在是忍不住了,冷聲喝道:“本就是假的事情,你還打算演戲演多久?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嗎?”
“我能有什麼心思,我都是為了你好!”
楚錦瑤冷笑:“還真好意思說,你們恐怕為的是你們親女兒吧。”
楚錦妙志滿意得地站在一旁看戲,冷不防楚錦瑤把活燒到她身上。楚錦妙嚇了一跳,連忙道:“你自己洗不乾淨,可不要拉我下水。你自己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要證據,你現在說話,證據呢?”
“你閉嘴吧。”楚錦瑤非常不客氣地瞥了楚錦妙一眼,說道,“你自己裙子上的牆灰還沒擦乾淨呢。”
看熱鬧的姑娘們一聽,立刻轉頭來看楚錦妙的裙子。三姑娘悄悄撞了撞六姑娘的胳膊,低聲道:“你看那塊,好像確實是蹭上去的。”
六姑娘搖搖頭,示意三姑娘不要說話。楚錦妙慌了,她想去看自己的裙擺,但又怕留下把柄,硬生生忍住。她不甘示弱地回嗆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裙子上蹭了些灰,可是這能說明什麼?我甚至都不認識他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的話,你急著撇清什麼呀?”楚錦瑤道,“本來也沒人說你和他們有關係,是你自己急著跳出來澄清的。”
楚老夫人見鬧得實在不成樣子,於是打斷道:“行了,都別說了,這件事具體如何,我會讓人仔細查,到時候一定給一個公正的說法。”
三姑娘嗤笑了一聲,顯然對此不以為然。以楚老夫人對楚錦瑤的看重程度,自然會萬般遮掩這件事,查出來的結果,能信嗎?
楚老夫人對郡王妃說:“郡王妃到裡面坐吧,稍後老身將這件事的始末告訴郡王妃。”
郡王妃猶豫地點了點頭,她也是當家的人,她對楚老夫人所謂的結果非常信不過。可是人在侯府,郡王妃怎麼都得給楚老夫人這個顏面,她點頭後,讓人扶著便要回屋了。
楚老夫人大鬆一口氣,鬧出這一出的元兇暫且不管,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郡王妃說通,讓郡王妃同意不計較此事。
楚老夫人只看重利益,並不在意真相。
進屋前,楊綺霞無意般說道:“五姑娘命真好,有一個這樣護著她的祖母。”
郡王妃聽了之後,臉色越發淡。
而蘇父蘇母一看侯府的人要拉他們下去,頓時大喊大叫起來。鋸嘴葫蘆一樣的蘇父忍不住大喊:“我們處於好心來通風報信,你們不感激不說,現在還要屈打成招?”
蘇母更是滿院子打滾,扯著嗓子嚷嚷道:“要給良民動私刑啦,還有沒有王法了!”
楚錦瑤氣的手抖,她知道今日如果真的讓人把蘇父蘇母拉下去,無論最終結果是什麼,她都說不清了。結果是壞的,別人會說她活該,結果是好的,這些人也會陰陽怪氣地說:“是她把告狀的嘴買通了。”
真是無妄之災,楚錦瑤靜靜看著蘇母拙劣又醜態百出的表演,她閉了閉眼,突然開口對顧嬤嬤說:“嬤嬤您且住手,我問心無愧,有什麼話,當著眾人的面就能說明白。”
顧嬤嬤勸道:“姑娘,他們就是一群粗鄙的農民,您何必屈尊和他們對話?”
“即便是農人,但他們好歹把我拉扯大。擱在以前,我還得叫他們一聲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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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嬤嬤一聽這話僵硬了:“姑娘……”
“嬤嬤不必難受,這就是事實,沒什麼不好說的。”楚錦瑤道,“您先讓開,我和他們說。”
顧嬤嬤為難極了,她後退半步,抬頭去看楚老夫人的指示。
而楚錦瑤已經站在蘇母面前,蘇母本來躺在地上撒潑,等楚錦瑤站到前面後,蘇母躺著而楚錦瑤站著,蘇母臉皮再厚也熬不住,翻身訕訕地從地上爬起來了。
楚錦瑤面對著蘇母,說道:“從前我稱呼你為一聲母親,所以你無論對我做什麼,我都忍了,等後來回到侯府,我念在你們的養育之恩上,也沒和任何人說。可是,我把你們當長輩敬重,你們卻一心想讓我死。”
蘇母聽了就要嚷嚷,楚錦瑤沒給她這個機會,繼續說道:“小時候你是如何對我的,你還記得吧?數九隆冬,你讓我去河邊洗衣服,姐姐偷偷給我端來熱水,被你看到後,你當著我的面一腳踹翻,還罰我一天不准吃飯。你讓我天沒亮就去山上撿柴火,等我撿回來之後,你卻一腳踢散,還罵我好吃懶做,而蘇盛在牀上一睡一整天,你卻瞎了一樣看不見。”
楚錦瑤說著就有些哽咽,她深吸一口氣忍住,嘲諷地看著蘇母:“對了,今天你們來辦這麼大的事情,蘇盛怎麼沒來?你們一定覺得蘇盛是要考功名的人,不能抛頭露面,不能來別人家做這些地痞無賴的勾當。你們從小偏心,對我非打即罵,我認了,誰讓我是個女孩呢?可是我現在才知道,你們並不是對所有女孩都這樣殘酷,是只對我這樣!你們一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們家的女兒,所以隨便給口飯吃都覺得是恩惠,沒折磨死都算是行善。可是,你們這樣折磨我的時候,你們的親生女兒在侯府了過的是什麼日子?她錦衣玉食,奴僕如雲,我的父母親人是真的把她當女兒疼!”
玲瓏聽著難受,含淚喚道:“姑娘……”一旁的楚老夫人聽了怒不可遏:“他們竟敢這樣對你?”
楚錦瑤終於把憋了好些年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她沒有理會外人,繼續說:“當初是你們蓄意把我換走,想讓你們的女兒過好日子,後來若不是我父親做主,我這一輩子都會被你們蒙在鼓裡。既然父親把我找回來了,那人往前看,我也沒打算計較過去的事情。可是,現在你們的女兒已經過上了富貴日子,她還是長興侯府的四小姐,你們還要怎樣?為什麼還要跳出來毀了我的生活,我欠你們嗎?”
院子裡已經有人聽不過去,扭過頭不忍再聽,就連郡王府的人都面露不忍。對於這些腳踩不到地面的貴夫人來說,她們哪裡能想到底層的惡意會可怕到什麼程度。旁邊的人聽著都覺得心絞痛,而楚錦瑤這個當事人卻平靜的很。她的委屈和難受,早就消磨完了。
蘇父和蘇母被楚錦瑤當面對質,被問得連連後退,一句話都說不上來。而這並沒有完,算以前的老賬有什麼用,這些痛苦已經過去了,楚錦瑤真正要和他們算的,是現在這筆賬。
楚錦瑤鎮壓了一下翻滾的情緒,繼續道:“因為你們,我在外面過了十三年的苦日子,一冬天手上的凍瘡都好不了。因為你們,我的親生母親和我不親近,到現在還和我有芥蒂。而你們現在,竟然為了楚錦妙,還要再害我一次嗎?你們為什麼偏偏挑今天入府,你們為什麼不說別的,偏偏說我名下的繡莊?沒有內部人帶著,你們兩個外人連路都認不得,哪能走到這裡。你們的心思昭然若揭,就怕我擋了你們親生女兒的路,可是你們竟然還說,都是為了我好?”
趙氏聽到楚錦瑤說了自己在蘇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後,整個人驚訝又意外。她一輩子都活在富貴人家,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她以為蘇家雖然在農村,但只是吃穿用度差一些,其他的和侯府沒什麼差。現在聽楚錦瑤說了,她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麼離譜。
趙氏嘴唇蠕了蠕,想說什麼,但卻沒機會說出來。她不知道楚錦瑤從前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如果她知道,她不會疏忽楚錦瑤的。等趙氏聽到楚錦瑤說親生母親和她不親近後,趙氏更是心如刀絞,忍不住偏頭哭了起來。
而蘇母那邊被楚錦瑤連環質問,已經有些慌了。這些問題她一個也說上來,她都是按照楚錦妙的安排做的,蘇母不敢連累楚錦妙,忍著一眼都不往楚錦妙那裡看,回道:“你對我們有怨言是我們自己的事,不要把事情牽扯到別人身上去,這關四姑娘什麼事?”
楚錦瑤自嘲地笑了:“你們對我非打即罵,卻對一個只見了幾面的陌生女子百般維護。果然,親生的女兒就是不一樣。”
楚錦妙事不關己地遠遠站著,聽到這句話後回道:“楚錦瑤你說話注意點,我又不認識他們,不要把這兩個鄉巴佬和我扯上關係。”
楚錦瑤譏諷地看著蘇父蘇母:“聽到沒有,你們為了她豁出命一般得罪豪門權貴,而她卻還嫌你們粗鄙。你們能走到這裡,多虧了楚錦妙帶路吧。要不然,她的裙子上怎麼會沾上牆灰。”
“你住口!”楚錦妙慌了一下,怒駡,“你有什麼證據,就敢在這裡血口噴人?我根本不認識他們,裙子上的灰是方才散步時蹭上的。”
“你敢說你從沒有去過二門,之前也不曾見過蘇家三人?”
楚錦妙咬著牙說道:“我敢。”
楚錦瑤和楚錦妙兩人僵持不下,郡王妃看了半晌,輕輕對楚老夫人說道:“老夫人,貴府兩位小姐倒是伶牙俐齒。”
楚老夫人尷尬,女子最要緊的便是柔順,口齒伶俐可不是什麼優點。榮寧堂鬧哄哄的,院外突然咚咚咚跑進來一個人,來人看到蘇父蘇母,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蘇慧氣得牙疼,粗魯地拉起蘇母的手就要往外走,“我就說你們最近怎麼神神叨叨的,原來是來欺負瑤瑤了。她過得好好的,你們就放過她不好嗎?”
楚老夫人皺起眉:“這又是誰?後宅怎麼什麼人都能進來了?”
林熙遠和林熙寧的聲音從外響起,二少爺也陪著一起過來了。
“是我們帶來的。”二少爺說道,“我聽說後院有人鬧事,就和世子一起過來了。我們路過時正好看到這個女子在門房處苦苦哀求。我問她五妹身邊的人和事,她都能說得上來,世子說看她是真的有事情稟報,就一起帶過來了。”
郡王妃見了兒子,表情緩和許多,她柔聲問:“遠兒,你怎麼過來了?”
林熙遠沒有說話,他看著院子裡這一片狼藉,問道:“這是怎麼了?”
蘇慧用力拉蘇母出去:“你快省省吧,你從小就見不到瑤瑤好,現在人家都回家了,你還跑過來做什麼?丟人現眼,你快和我回去!”蘇慧一邊扭著蘇母,一邊對楚老夫人和郡王妃說:“民女蘇慧,曾是五姑娘的養姐。我爹娘他們腦子有問題,慣常愛說些有的沒的,從前在村裡就這樣,幾天瘋病又犯了,各位太太不要當真。”
原來是這對夫婦的女兒,在場的幾個夫人恍然大悟,既然他們家女兒都出來說了,看來是這對夫婦腦子不清楚。楚老夫人臉色一松,道:“鬧了半天,原來是一個瘋子來說瘋話,竟然還編排到我們五姑娘身上,真是無妄之災。”
郡王妃的表情也鬆動下來,當真是瘋病?楚錦妙一看要壞事,當下對蘇慧恨得牙癢癢,她連忙裝作不經意地說道:“原來是腦疾嗎?可是我看他們說話辦事,不像是有病之人啊。為人兒女,這種詛咒父母的話可不能亂說,明明剛才我看他們說話有條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