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華終於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他看著東方夜,臉上扯出了一絲笑容:“對。”
東方夜心裡知道沈之華是個有才華的,對於東方錦的敵人,他拉攏得越多越好。
兩個人相視一笑,東方夜留在了康王府夜宴。
聽著那邊傳來的絲竹聲,安嫣然一陣的生氣,她將那茶杯花瓶全撥到了地上,稀裡嘩拉地一陣亂響,還有幾片碎片差點濺到她身上,嚇得彩雲立刻上前護住了她:“主子,您這有身子的人,生氣可以打奴婢一頓,千萬別傷到自己。”
安嫣然看著她:“你這樣護著我有什麽用,我沒娘的孩子,也不象人家,有個好兄弟,安明軒一天只知道玩,什麽都不懂,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主子小聲些,若是傳到王爺的耳朵裡,王爺該生氣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比什麽兄弟不強,而且還是個男孩兒,到時候您當了王妃,還有什麽值得您生氣的?”
安嫣然盯著彩雲看,彩雲有些毛毛的,突然安嫣然撲哧笑了:“你說的對,等我當上王妃,不用你服侍我,給你也配幾個小丫頭。”
“奴婢先謝過王妃。”彩雲一高興直接喊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安嫣然沒有聽清楚,或者她就是聽得太清楚了,那臉上才慢慢地綻放了笑容。
寧王府。
幽夢軒,紅牆紅瓦,金漆遊廊,遠遠看去,奢華無比。
此刻芍藥剛剛綻放,就在丹墀兩側,兩株豔紅的芍藥隨風而動,招來不少粉蝶,落下飛起,忙碌異常。
金漆柱旁,一個身影俏然而立,身上穿著大紅的纏枝蓮羅裙,腳上是月白四合如意雲紋強金綾的鞋子,整個人倚在柱旁,看起來很美。
與這王府,渾然一體,只是可惜這個美人的眼神卻是冷的,透著一股子陰勁。
“桃枝,大夫怎麽還沒有來?”秦香凝聲音裡帶著不耐煩。
一個十五六的小丫環跑上前,低聲道:“王妃,奴婢已差人去請了,府裡的大夫您不用,所以,得麻煩些,王妃,您若是累了,奴婢扶您回屋歇著。”
“不用。”秦香凝望著那花朵上的蝴蝶,這個時候突然飛過來一只大黑的蝴蝶,她眉眼一動,“把它給我撲住。”
她一聲令下,旁邊站著的小丫環立刻躡手躡腳地上前,結果那黑蝴蝶是極警惕的,一下子飛了起來,盤旋一陣,好像意識到了危險,再不落下。
那些小丫環一臉的害怕看著秦香凝,秦香凝只是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你們不用在這裡杵著了,我看著煩,對了,王爺回來沒有,今天怎麽這麽晚。”
“回王妃,王爺半個時辰前就回來了。”一個小丫環上前低聲道。
“那怎麽沒過來?”秦香凝的眼神看向門口的方向,“王爺用過餐了嗎?”
“回王妃,王爺去了彩音軒。”
她說完,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裡全是驚恐。
秦香凝眼睛在那幾個丫環的身上掃視了一圈,嘴角向下,半晌,又看向那兩叢芍藥,院子裡很靜,所以能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的歌聲,蘇姬擅長歌舞,所以賜院名彩音軒,並為她配歌舞,寧王府專門配了一班歌伎,交給蘇姬訓練,所以,寧王府經常歌聲優揚,尤其在秦香凝一個人獨守空房的時候,那歌聲更加的那真切。
秦香凝眉梢輕輕跳動兩下,笑了:“那好,王爺只要吃好休息得好,我便放心了,對了,桃枝,你去把廚房新送的蜜汁茄送些王爺,給他們加個菜。”
桃枝聞言立刻輕巧地上了台階,歡快地端著一個盤子離開了,彷彿脫離了苦海,而其它的丫環個個噤若寒蟬,仍是大氣不敢出。
秦香凝一抬手,那些小丫環撲通通的全跪在了地上,她見狀卻嘴角上勾,眼角透著冷氣,不過,眼神一轉,笑了:“沒事了,你們起來吧,把大夫領進來。”
原來門口是小廝帶著一個老者剛進來,那是大夫。
秦香凝轉身回了屋子,躺在牀上,放下了牀幔,一只皓腕從幔裡伸出,放在了青瓷的脈枕上,那老大夫診斷後告訴她,胎像平衡,一切正常。
秦香凝的聲音從幔裡傳出來:“大夫,我有一事想谘詢。”
接下來,她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那些丫環們隱約的也聽不清楚,半晌老者道:“過了頭三個月,就不妨事了,只要小心些便可以。”
第二天,秦香凝又找了一個大夫來,仍舊問同樣的問題,那大夫的回答與頭天的老者基本相同,秦香凝的神情便好多了。
還給丫環們每人打賞了一吊賞錢,這可是府內破天荒的。
彩音軒。
一陣婉轉如天籟的歌聲傳出來。
東方炎左手持杯,右手輕輕地合著拍著,扣擊著桌面,眼神只看著一個曼妙的身影,正是蘇姬,卻是一薄紗下若隱若現的身姿,紗是嫩嫩的粉,因為薄,倒有些接近於月白了,她引吭而歌的時候,手裡握著一杯酒,那眼神明妹如霞,東方炎已經醉了,剛剛伸出手臂,那蘇姬身子一軟,就栽在了他的懷裡,歌聲停了,櫻桃般的小嘴卻親了上來,東方炎的左手一抖,那酒杯裡的酒便灑了出去,而他的人卻將蘇姬抱了起來,一腳踢開身前的小桌子,直奔臥房而去。
“王爺,奴家的身子不舒服。”蘇姬說話的時候,眼神象鉤子一樣,東方炎再也移不開目光,一只手已經開始上上下下了,蘇姬的身子象條蛇一樣,如影隨形,纏著東方炎,東方炎這會兒什麽都不想了,眼裡只有這個妖精一樣的女人,此刻妖精在他的耳邊嬌喘籲籲:“王爺,你心裡可是有奴家?”
“有……怎麽沒有,有的很……”
“那奴家比王妃如何?”
“你比得過……王,王母。”東方炎咬牙切齒撞擊著,彷彿她是一個仇人。
蘇姬在他身下綻放如一朵黑色的罌粟,散發著妹惑的氣息,東方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
終於,動靜都止了,只剩下了喘息聲,蘇姬伏在東方炎的身前:“王爺,您一直在妾身的房裡,怕王妃會不開心的。”
“她不開心又怎麽樣?挺著大肚子,本王也沒有心情。”東方炎不屑地道。
蘇姬笑了:“王妃便是有孕不能服侍,還有其它的姐妹呢,妾身也不能這樣自私,讓她們在背地裡怪妾身呀。”
“怎麽?有人找你麻煩?”
“那倒沒有,只是妾身得為一乾姐妹著想,王爺也得雨露均攤。”
“怎麽?嫌我了?”東方炎捏了她臉蛋一下。
“怎麽會?我巴不得王爺只屬於我一個人,妾身承認,這樣說只為大體,事實上,妾身希望整個王府就有妾身一個才好呢。”她嬌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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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炎也笑了:“本王就喜歡你這股子勁兒。”
“是嗎?那妾身還有其它的勁呢……”說著,翻身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東方炎,一雙手如彈琴一般,在他的身上揉揉ㄧ捏捏起來,東方炎眼神一直看著身上的人,嘴角勾起了一陣的邪笑……
翌日。
蘇姬一身綠紗,像根綠蔥一樣出現在秦香凝的面前,秦香凝坐在塌上,抬頭看了一眼,將手裡的花撐子放了下去:“什麽情況?連規矩也忘記了?”
她聲音不高,語氣卻冷冷的。
蘇姬卻並沒有跪拜,而是挑著眉頭看著秦香凝:“王妃,妾身昨天夜裡服侍王爺,閃了腰身,這只能站著,不能跪著,還請王妃恕罪。”
“好,那恕了你的罪了,你有什麽事情?”秦香凝又拿起了針,扎了下去,那荷花瓣上的露珠現了出來,她覺得這露珠是她的神來之作,不禁滿意地欣賞,彷彿早忘記了這邊上的還有一個人。
蘇姬輕咳了一聲:“王妃,妾身有一件想匯報給王妃,希望王妃可以成全。”
“哦?說吧。”秦香凝笑著道,“你倒是有什麽事情非得本妃來解決,王爺不是成天在你身邊嗎?”
“喲,王妃這是在指責妾身嗎?”蘇姬的聲音裡透著挑釁。
秦香凝仍舊看著那露珠:“本妃要歇著了,你沒事的話退了吧。”
“妾身還有事,妾身昨天彈唱,有一首歌,妾身的琴怎麽也彈不出那神韻,所以,想買一張琴,聽聞琴行新得到一把古琴,焦尾,需要五千兩銀子,請王妃批準。”
“不批。”秦香凝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出聲拒絕。
蘇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愣了一下,半張著粉唇:“王妃,我事先上來問你一聲是尊敬你,若是直接跟王爺說,怕到時候王妃連這點面子都沒有,現在王妃竟然一口拒絕,我要這琴,又不是為了我自己,我不過也想著讓王爺高興,服侍得他開心呢。”
“你在跟誰講話?”秦香凝放下了手裡的東西,看著她,突然笑了,笑得很是開心,“你真是給本妃講了一個大笑話,本妃若不笑兩聲,倒真對不起你呢。”